孙婆子也过来了。她今晚有些心绪不宁,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直到听到狗叫声,又听到有人喊“抓小偷”了,她一个激灵就爬了起来:最近村里接连发生失窃,而自己的二儿子却突然变得有钱了,她不是没怀疑过。却不敢多想。快速穿好衣服,循声跟了过来。
有一种爱,它无关身份,无关过往,纯粹而炽热,跨越了所有的标签与偏见,那就是母爱。一贯霸蛮的孙婆子,也是疼自己孩子的。
远远看到跌坐在地的儿子在求饶,她费力扭动着肥硕的身子一路小跑。临近了,直接一屁股坐地上,撑着大腿,拉长声音哭:“不要报警啊!乡里乡亲的,求求大家了。千万不要报警啊!”
赵常喜一把抓起地上的金项链和现金,起身交到老支书手上:“给,这是我从你家拿的,退给您。求求您不要报警好不好?”
围观村民开始怒喊、议论:“偷我家的钱也要退回来。”
“偷我家的鸡也要退回来。”
“有他在我们村里,准没好事。不能让他继续住在村里。”
听到这些话,赵常喜一个劲地告饶:“行,钱我还。我种地赚钱慢慢还。我搬出村子住,明天就搬。求求大家,不要报警好不好?”
村民们你望望我,我望望你,谁也没吱声。最后还是老支书开了口,毕竟他家丢的东西最贵重,他的威望也最高:“行。只要你把偷的钱还回来,搬出村子,我们不报警了。如果不能把偷窃的钱还回来,我们就要报警。”
孙婆子一听这话,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,扭到自己儿子身边去扶他,毕竟被狗咬了一口还是挺疼的。“怎么样,没事吧?我们回家去吧。”
赵常喜咧着嘴,一瘸一拐地往家挪,吞吞吐吐地开口:“妈,那些钱我已经花掉三分之一了,现在要还回去,还差了65块。”
孙婆子很是爽快:“没事,妈手里还有些体己钱,一会我就拿给你。别跟你的兄弟姐妹说啊。”比起儿子再坐牢,她宁愿把自己省下来的体己钱贡献出来。
赵常喜忍着腿上的疼痛,眼中含泪:有妈真好,还是妈妈好。兄弟姐妹都靠不住。他们连夜将失主的钱补上了。第二天一早就搬出村子,住进村角一处荒废的屋子里。
毕竟家里穷得叮当响,也确实没啥要收拾的东西。就被子、一些锅碗瓢盆、换洗的衣服。
村民们议论了几天,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。接连一个月没再发生过失窃事件,村民们也渐渐忘了赵常喜的存在。毕竟,村里每天都有新事,也要忙着挣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