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正打算动身,忽闻门外传来一阵轻咳。推门一看,是父亲的心腹管家捧着一方锦盒,神情郑重地走进来。
“二小姐,这是老爷让我拿给您。他说虽不知其中究竟是何物,但从前老家主一直视若珍宝。临终前只嘱咐老爷好生留着,日后若有‘合适的人’,就交予那人。”
林轻歌疑惑蹙眉:“可父亲为何要让我带走?”
管家摇头:“老爷也不甚明白,只说前些日子翻箱倒柜时突然发现这盒子锁上有‘顾’字一角……可又看不全。老爷本想等您回来再查,适逢如今形势紧迫,便让我把它直接给您,说也许日后能派上用场。”
听到“顾”字,林轻歌心底猛地一震。但她并未将惊疑表露在脸上,只是谨慎地接过锦盒——盒子沉甸甸的,仿佛里头装着金属或某些玉器。
“多谢管家。”林轻歌掩下内心波动,低声吩咐,“我先收着,若府里再有任何异动或线索,务必及时传信给我。父亲那边也请多费心。”
管家郑重点头,将灯笼交到随行侍卫手中,恭敬送她出院门。
林轻歌一行人在夜色下轻车简行,不想兴师动众惊扰街坊。府门外,已有几名暗卫和随侍等候,马车安静停在街旁。她本欲立刻上车,却在上车前下意识回望了林府大门一眼。
那门楼在灯火下投射出高大剪影,往日让她觉得压抑的“深宅”氛围,此刻竟有些萧瑟。数月前,她还以“林家庶女”的姿态,在这个大院里谨小慎微地生活;如今,却不得不怀着更多疑问离去。也许当真如父亲所言,林家与她的羁绊并未结束,而是刚刚开始一段新的交汇。
林轻歌没有多作停留,翻身上车,马鞭声响,车队缓缓朝九王府方向驶去。
夜风微凉,车厢内的帘子半掩。她轻抚怀中的锦盒,一边感受着车轮碾过石板路的颠簸,一边思绪纷飞:**这盒子上为何会隐现“顾”字?难道与那段“顾家灭门”旧案有牵连?**她心底陡起一丝波澜,仿佛离某些尘封往事越来越近。
不多时,暗卫首领忽然探头进来,沉声道:“王妃,后面似乎有人跟踪。”
林轻歌眉心微蹙,撩开帘子往后看——只见街巷尽头的路灯昏暗,似有几道黑影跟随得不远不近。对方没有刻意掩藏脚步,却也不急着逼近,好似想确认她的去向。
“莫非是嫣然的余党?或太子手下的探子?”林轻歌冷静地思索。“先绕小路,不要过早惊动。若对方意图对我们下手,便让暗卫擒住问话。”
暗卫首领领命,给马夫使了个手势,车队于是拐向一条僻静巷道。此处相对偏远,若对方想动手,正好将计就计擒拿;若对方只是观察,或许会随着车辆转向而迟疑跟不上。
然而,车队刚驶入巷道,身后那几道黑影竟也毫不避讳地跟进来。显然,他们就是要紧盯林轻歌。
林轻歌面色一凝,朝暗卫首领递了个眼色:“去解决。”
当夜巷微暗,昏黄的灯光映出数条人影。暗卫几乎瞬间分散潜行,悄无声息地往后包抄。只见那几个尾随者中,为首一人身材高瘦,手里似拎着短刃,步履轻盈且毫不慌乱,显然是个高手。
两拨人影交错之间,数声兵刃轻碰便骤然响起。黑影们似没料到暗卫的身手如此敏捷,被当场逼停在巷子拐角,互相看了眼,显出一丝惊诧。为首的那高瘦男子冷斥一声:“撤!”
他们不恋战,竟迅速翻墙而逃。暗卫追出数丈,发现那几人的轻功颇为出色,转瞬便消失在屋顶之上。短短一瞬交锋,让林轻歌看得清楚:对方似乎不打算在此刻伤她,只是要确认她的行踪和护卫实力。
暗卫首领打量巷口的残留痕迹,回到马车旁低声禀报:“属下未能将其留下,抱歉。”
林轻歌摇头:“不怪你。对方实力不俗,估计只是想先探路……看来我们不能放松,继续前行。”
此时,马车再度缓缓起步,驶向九王府。林轻歌坐在车内,默默思忖:跟踪者究竟是太子派人监视,抑或是林嫣然背后势力?又或有第三方势力想插手?种种线索交织着,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。
一路上,林轻歌都心神难安。幸而经过数条大街后,再无可疑人出现。待行至皇城内圈,九王府门口的护卫远远看到马车标志,连忙上前引导。那门楼上依旧是一片沉稳威严,与林府截然不同的肃穆气派,让人心生敬畏。
林轻歌下了车,来不及多休整,便直奔正院——她知道萧靖寒的情况不容耽搁。
一路上,府里侍卫与管事见到她,都神情凝重地行礼:“王妃,您可算回来了。王爷已经闭门商议朝堂之事好几日,昨夜还险些旧疾发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