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境,边陲关外。连绵的黄沙与荒原之上,劲风呼啸,卷起漫天尘土。先前的紧急军报已传遍军中:多股外邦小势力联合滋扰边关,沿线多座城镇遭遇袭扰,不少难民狼狈而逃。朝廷虽仓促派出老将齐远为主帅,九王爷萧靖寒监军,但局势依旧紧绷。
此时,大军扎营于北境要冲“青狼关”外。营帐林立,旌旗飘摇。齐远统领主帅大帐居中,周围驻守精锐部队。外人虽看似秩序尚可,实则暗流涌动:其一,主帅齐远在军中威望极高,却对朝中新调来的监军(萧靖寒)态度莫辨;其二,军中老兵多记挂当年顾家在北境的功绩,对皇室改朝后诛灭顾家存有疑惑,私下议论不休。
萧靖寒此刻身披铠甲,立于营外沙丘,眺望远方天际。他自出京以来,数日急行军赶到青狼关,亲眼见到边关荒凉与战云密布。此景与他童年印象多少有些吻合,却也物是人非。曾经顾家镇守之地,如今满目疮痍,边军士气低落。
“九王爷,外巡队回报,北面四十里处出现敌方游骑踪影。”一名传令兵快步上前禀报。
萧靖寒闻言,眉头微蹙:“敌军来去如风,多为散兵游勇,若不及时合围,恐日后聚成更大规模。”
传令兵抱拳:“主帅已在大帐等您议事。”
萧靖寒收回视线,翻身上马,与贴身随从骑马朝中军大帐奔去。
中军大帐内,气氛凝重。齐远将军端坐上首,须发已花白,满脸风霜之色,目光中却有一股宿将的威严。两侧坐满副将与参军。见萧靖寒进来,齐远略一点头:“九王爷来了。”
萧靖寒下马入帐,朗声道:“末将监军萧靖寒,拜见齐将军。”
齐远轻抚胡须:“如今边境军情危急,王爷既奉皇命前来监军,还请多多出力。老夫数日前已派斥候探明敌方不过三四千散兵,却机动灵活,屡在边陲游荡。若我军不果断出击,他们或将坐大。”
萧靖寒神色冷静:“将军所言极是。依末将之见,既要尽快平息动荡,也需谨慎,不可盲目深入敌境。否则若敌人故意诱我军远离关城,再调主力偷袭,后果难测。”
大帐中副将沙鸣接口:“九王爷所虑不无道理,老帅您如何打算?是否先稳住青狼关,再寻机出击?”
齐远沉吟片刻,却没急着回应萧靖寒,而是观察着九王爷的神色。心里微有考量:传言这位九王爷年纪轻、却城府极深,且与当年北境之主顾家有莫大牵连。如今皇帝却让他来监军,当真是信任,还是另有算计?
半晌后,齐远终点头:“老夫打算先用一部分精锐驻守关城,严防敌骑突袭。另组一支机动兵马对游骑进行围追堵截,须于半月内将他们赶出边境。你可有何具体建议?”
萧靖寒略一思忖,提出:“若只派一支兵马,恐难全歼;敌人狡猾,会分散逃逸。不如‘两翼齐动’,以一队主力在山道伏击,另一队剿敌前进,迫使他们掉入合围之势。”
齐远眼眸微亮,副将们也暗暗称许:看来九王爷确具实战谋略,绝非只会摆架子。
然而齐远却不表态赞扬,只道:“不错,回头和各营参将再细化执行方案。今日初议到此吧,各营先整备兵器粮草,明日正午集体操演。”
众将领拱手领命,起身离去。齐远也不再留萧靖寒多谈,似乎并无多余言语。
萧靖寒神色不变,默默退出大帐。心中却知:齐远对自己仍存隔阂。这也难怪,毕竟他是皇帝派来的监军,而许多北境老兵对顾家遭遇与朝廷清洗颇多不满。自己若想赢得他们信任,还需用实际行动证明。
走出大帐后,萧靖寒漫步营地,见士兵多疲态满面。他上前与一名老兵攀谈,问及补给与军饷情形,对方先还礼貌称“见过九王爷”,却神情冷漠。
一旁随从小声告诉萧靖寒:“王爷,据说很多老兵曾在顾家麾下出征,后来顾家‘谋逆’案被满门抄斩,他们内心非常不服,对皇室也生了隔阂。您的监军身份,恐怕……”
萧靖寒握拳微紧,沉声道:“我正要借此机会,让他们明白顾家乃冤。而我并无意害顾家半分,反倒想还他们真相。等战事一开,或许能敲开他们的心防。”
他想到林轻歌在京中冒险搜证,不由得心内涌起一股坚定:只要那份先帝密令送到自己手上,或等朝堂时机成熟,自己便能在边关揭示当年真相,号召军心。如此,既可击退外敌,又可洗雪顾家之冤,还能打击太子的根基。
在营地巡查到一半,萧靖寒突见一名士兵快步来报:“王爷,营外有一老兵请求见您,他自称是当年顾家旧部,想向您揭露一些‘军中隐秘’。”
萧靖寒心头一跳:顾家旧部?赶紧示意:“快带他来营帐,我要亲自听。”
不多时,大帐内,一名老兵战战兢兢地跪伏在萧靖寒面前。他胡须斑白,皮肤黝黑,背上满是刀伤痕迹。自报名号“褚伦”,称当年乃顾家边军营的一名什长。顾家案发后,他改名换姓流落民间,如今见九王爷来监军,心中惴惴,想借机说出实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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