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靖寒摒退无关人等后,才让褚伦说话:“你说有何隐秘?”
褚伦双眼发红:“小人曾随顾大人(顾元正)在边关一年多,顾家绝无谋逆之心!当时奉先帝旨意,秘密执行北境清剿叛乱。可后来陛下(今皇帝)忽然下旨说顾家意图谋逆,朝廷大军打入军营……顾家上下被屠。我等侥幸逃得性命,却不敢再言。”
萧靖寒面色沉重:“此事我早有耳闻。陛下之举是真是假,尚需证据。你既敢来见我,可有更多证据或见证者?”
褚伦脸露难色:“许多老兄弟死的死,散的散……但我得知军中也有残留的‘战报抄录’,当年顾元正曾命人写给先帝,可惜先帝驾崩后,战报落在太子(现皇帝)一脉手里。后来据说有人偷了一部分副本留在军中密档。若能找出那军中密档,也许能证实顾家乃奉命而非谋逆。”
萧靖寒瞬间目光锐利:“你是说,这些密档可能还留在现行军部或某处仓库?”
褚伦颤声:“老兵不敢肯定,但据传曾有一位顾家的副官把副本藏在某仓库里,后来仓库几次搬迁,不知是否被毁……或许还有机会找寻。”
萧靖寒压抑住激动:“可你有确切线索么?”
褚伦羞愧摇头:“小人只是听说,只知道那副官姓虞,后来被抓去坐牢生死不明。仓库现在哪儿……老兵也不清楚。可王爷若能查,兴许能找着蛛丝马迹。”
萧靖寒摸着下颌,思忖片刻:“我明白了。褚伦,你且留在军中,先别曝光身份。有机会,我会让你协助指认。”
褚伦重重叩首:“多谢王爷。若能替顾家昭雪,当年那些枉死的老兄弟也好泉下安息。”
待褚伦退下后,萧靖寒神色凝重:军中内部或许就留着部分顾家资料。如果自己能找出那所谓“密档”,与林轻歌在京取得的先帝密令相呼应,则顾家冤屈之案更无可辩驳。可眼下边关战事紧迫,且太子势力也可能在此埋伏眼线,一旦行动不慎,就会被扣“动摇军心”之罪。
“看来还需先立稳军威,以战功与诚意赢得士兵信服,再暗中搜寻那副官藏档之线索。”萧靖寒握拳,“待到关键时刻,我可与朝堂内外呼应,一举扳倒太子!”
数日后,大军按照齐远与萧靖寒的合围部署,分两路展开行动。一路由齐远亲领主力,对敌方游骑当面攻击;另一路由萧靖寒率部,绕经山道设伏。此乃沙场首战。
敌方游骑果然未料到两面包夹,被迫退入狭谷。萧靖寒当机立断,命弓箭手居高临下猛射,同时让骑兵自侧翼突袭,敌军左支右绌,伤亡惨重,余众纷纷溃逃。齐远主力趁势追击,于天黑前收拢五百余俘虏,缴获大量马匹与刀枪。整个战斗用时不多,却成效不小,可算一场小规模初捷。
是夜营中设宴庆功,齐远难得露出笑容,对萧靖寒抱拳道:“九王爷之伏击时机精准,使敌军首尾难顾。此战可大挫其锐气,北境局势略稳。”
萧靖寒谦辞道:“此乃将军之整体部署得当,末将只是辅佐。敌方尚有余党,我们还需加紧剿除。”
齐远点头:“不错。此番胜利有助军心,也能激励老兵。王爷用兵果断,看来非浪得虚名。”
席间众副将也纷纷举杯敬萧靖寒,军中对其“病秧子”名号的疑虑消退不少。部分士兵私下传言:九王爷并非温室花朵,战阵上同样能独当一面。
萧靖寒心里清楚:这只是开始,若要彻底安定北境,还需更大规模作战。但至少赢得了军营里一部分信服,也为日后搜寻“顾家密档”铺垫了更便利条件。
夜宴散后,萧靖寒回到自己营帐,心腹暗卫来报:“王爷,属下依照您吩咐,已多日留意军仓和老旧档案处,却尚无发现可疑文书。只得知前些年边关多次搬迁仓库,也难保是否被销毁。”
萧靖寒思索片刻:“继续留心,特别是那些看管仓库多年的老兵或文书官,也许知内情。只要找到蛛丝马迹,即刻禀报。”
暗卫领命退下。萧靖寒坐在案前,神情凝重。尽管他在军中威信渐升,却也无法公开搜检。若被某些人与太子勾结,随时可能捣毁关键资料。一想到此,他心中更惦念林轻歌:她那边是否顺利?能否保住证据不被太子篡改?
正思忖时,外头忽有士兵禀告:“王爷,齐帅请您去大帐商议明日剿匪之事。”
萧靖寒收摄心情,立刻起身。既来边关,必须先稳战局,再图后续。
与此同时,京城。太子愈发恼怒林轻歌“闭门不出”,又得知她派人接连购入些名贵药材,似乎真在养伤。加之林家出卖她的计划迟迟未能奏效:林仲业虽然惧怕太子,却又顾念未来形势,始终没把关键“身世证据”交上。太子对林家不满,怒斥几次,令林仲业吓得夜不能寐。
贵妃在后宫也暗暗观察,一旦发现林轻歌有任何大动作,必定出手。但林轻歌始终不踏出王府半步,反而让贵妃下不了手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