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云礼低喝道。
那书吏吓得连忙退了下去。
刘林皱了皱眉,脸色也不太好看的跟进去,说道:
“我不明白中丞这话什么意思!”
“真不明白什么意思,我就教你。”
说着,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。
刘林攥紧了拳头,心中很是不快,但也只好坐了下来。
“刘子理,你是谁的门生?”
刘林一怔:“中丞有话但说无妨。”
“那我就直说,你刘林是高阁老的门生,我赵云礼是王阁老的门生,王阁老和高阁老又是至交,皇上这一次将你和我,还有严阁老举荐的王川,以及皇上特派的梅焕之,全来豫州审这个案子,圣意为何?”
刘林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,肃然答道:
“当然是为了清除豫州毒瘤!”
“还有呢?”
赵云礼紧接着问。
刘林思绪千回百转,一时半会却找不到答案,只好望向赵云礼,轻轻地摇了摇头,示意不清楚。
“当然是为了国库,皇上急,内阁三位阁老更急。”
“请说下去!”
“严阁老和其他两位阁老,面上和气,但私底下已然形同水火,皇上最想看见的是朝局平衡,而不是一家独大,何况如今国库亏空,年度开支却越来越大,查豫州贪墨,便是转移内部矛盾。”
刘林微微皱眉,如此浅显地一语道破,他眼中露出了佩服之色,然而还不等他开口,便见赵云礼继续说道:
“我让你领办你还心生怨意,如果不让你来领办郑青阳贪墨案,皇上会同意你出任豫州按察使?担心我不管、卸担子,我是主审又是豫州巡抚,这个担子我能卸得掉吗?退一万步来讲,即使我想卸掉这个担子,你刘林能担得起来吗?”
一连几问,将刘林问哑火了,直愣愣的望着赵云礼,嘴巴上下张合,却未能吐出一个字来。
见刘林这般模样,赵云礼也泄了火,语气温和了下来,站起身在刘林身前来回踱步,说道:
“事情已经洞若观火,那个王川简直油盐不进,四个锦衣卫又眼观鼻,鼻观心,事情得在郑青阳身上打住,不能搅大,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