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就这么待在火车上干等?范宁不知道这是在等什么,这火车估计一时半会没法开动了,首先并非正常因素的故障,其次也没人再敢下去检修。
等天亮吗?阳光照耀下的列车,似乎比黑雾笼罩中的列车更有安全感,但这只是一厢情愿的直觉而已。
甚至范宁怀疑,这鬼地方会不会天亮还是个问题。
时间仍在流逝,虽然怀表失灵,但从人的直接感受来看,恐怕又过了几个小时,已经凌晨之后。
范宁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。因为其他车厢已再度发生了几起不愉快的口角和肢体冲突,虽然很快就平息了下来,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,12节车厢,超过四百多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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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一多了,其中什么样的古怪性格都有,一旦矛盾失控,发生群体性事件,哪怕范宁这边有好几位有知者,也难以将其平息,总不能一把火将乘客都烧了吧?
而且范宁作为带团指挥,对80位同学们出行的生命安全负有首要责任。
1号车厢和2号车厢的连接处,范宁这边五人又开始了新一轮商议。
这时希兰提出一个猜想:“基于之前消失人员的共性经历…有没有可能,只要我们做到互相不脱离视野,或保证自己至少在另一个人视野范围内,就不会发生无故消失的事情。”
“我们本来就是这么做的。”范宁说道,“事实上,乘客们按照我要求的方式解决上厕所问题后,就没有再发生消失事件了。”
琼却是听出了希兰的弦外之音:“你的意思是…我们试试利用这个可能的规律,下车?乘客全部下车?要走就一起走?”
几人忍不住再次转头,往黑雾浓厚的车窗外看了一眼。
“当然不是让大家都下车。”希兰说道,“几百个陌生人的集体行为,不可能是我们这群人能控制得了的,但是,我们可以就五个人下去,这样照样能满足彼此不脱离视野的要求。”
“这里显然已经不是现实地图上正常的那块区域了,时间流逝感过了六七个小时,相邻铁轨上连一辆经过的火车都没有,自己列车所在的铁轨,也没见被别的车撞上来…圣塔兰堡可是帝国的工业心脏,你们想想它平日里辐射出的运输吞吐量…”
“所以还是去附近看看吧,比如远处那座有灯火的小城,就算察觉有异常,我们不进去,至少走近看看那到底是什么地方,在这里等待没有意义…更重要的是,一旦乘客中爆发出群体性事件,我们想走都走不了了,这么多同学在这里。”
琼说道:“我同意希兰的观点,乘客的情绪越来越糟糕,如果一定要下去看看的话,越早越好,现在已经不如之前那般合适了,但至少比再等三个小时要合适。”
“我都已经想到合适的办法了,我们几个人在原野上分两组,一组往前走,另一组面对面倒退,并且距离近一点,这样大家都处在对方视野里,而且也算是处于同一空间。”
范宁默然不语。
“如果大家确定把下车列入选择之一,但又有犹豫的话,我可以用礼器‘变容之镜’尝试为大家占一下卜。”罗伊的声音响起。
“占卜?”范宁惊讶看她。
上午登车打招呼时,范宁在罗伊旁边坐下,她并未排斥其灵感的触探,范宁早察觉出自己的这位大提琴首席可能已晋升有知者了。
这并不意外,哪怕没有自己提供移涌秘境启明教堂来进行帮助,以她自己的控梦法练习进展及学派提供的资源,也能在明年毕业前取得晋升。
“我研习的相位是‘衍’,初识之光为…”
站在车厢连接过道边缘的罗伊,朝范宁所在位置踏出一步。
眼前错觉闪过,罗伊行步的轨迹段所处空间似乎短暂地“折叠”了一下。
香风扑面,原本离范宁三米左右的少女,整个人几乎快贴到了他脸前。
随后罗伊退后一步,稍稍拉开了两人距离:“短距离的空间收缩,如今极限大约五米,可起到类似瞬移,或隔空取物放物的效果,但实际上并非瞬间发生,我仍需要跨出一大步或伸出手臂再收回的时间。”
按照《七光宝训集译本》中所述,“衍”之相位或可对应于“变化与稳定、均衡与失衡、时间与空间、混沌与命运、表象与本质”等抽象概念,研习“衍”相的有知者,善于沟通、统筹、调解和前瞻,既有成为企业家、政治家、哲学家等人物的潜质,也可能是善于欺诈、教唆或炮制阴谋的犯罪天才,少数案例中,有知者获得了可略微影响时间或空间的奇特能力。
“挺酷的初识之光。”卢评价道,“不过我倒希望之后自己能调用出一些更具有攻击性的无形之力。”